我和哥哥小時候調皮搗蛋，經常惹禍。父親處罰我們的“武器庫”裡有三樣：一條龍、五條面和老虎鉗。 受罰之後，還得跪在算盤上，頭頂水盆，時間長短取決於犯錯的嚴重程度。
“一條龍”就是棍子，“五條面”是巴掌，而我最害怕的，莫過於“老虎鉗” – 父親握緊拳頭，用食指和中指像老虎鉗一樣夾住大腿肉，然後用力一擰，至少十秒！ 第二天，大腿上必定留下一塊青紫的印記。
不過，父親從不輕易動手。 他總是先把我們叫到面前，確認我們確實犯錯，給我們機會認錯，然後才決定是否以及如何處罰。
後來來到美國，父親大概知道這裡打孩子是犯法的，從此再也沒有體罰過我們。 直到有一次，哥哥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，父親把我們兄弟倆叫進房間訓話。 那天，他罵到一半，突然流下了眼淚 – 他說，無法相信自己的教育會如此失敗，會教出這樣的孩子。
那一刻，我愣住了。因為在此之前，我見過父親落淚的唯一一次，是爺爺過世的時候。那天的情景深深刻在我心裡，成為我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教訓。